八月清辉

不可解な、下等な、退屈な人生

知与谁同

素月墨羽
Ι
清辉

謝行雲

陣平- ̗̀ 𝕃 𝕆 𝕍 𝔼 ̖́-

【HP|黑兄弟】Dare or Not

黑兄弟亲情向    雷古勒斯中心

亲世代存活设定   雷尔真的是我HP白月光

 @狐魅花  @瓦尔登湖的月亮🌙 数月前两位的点梗,因为复活太困难了(按理说会涉及到黑魔法之类的,不太合乎逻辑),所以干脆直接不死好了

祝阅读愉快↓




  平安夜,格里莫广场12号。


  战争持续的时间不短,至少长到布莱克家的长辈们已经陷入长眠,长到战争中期出生的孩子再过个两三年就要成为进入霍格沃茨上学的小大人。


  战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整个魔法界——从欧洲跨过大陆,越过大洋,再回到欧洲——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到处张灯结彩,每个巫师都跟喝了福灵剂似的,尽管外头风号雪舞,世界银装素裹,他们仍浸泡在暖洋洋的,飘乎乎的欢欣之中。


  布莱克家的老宅也被圣诞节的热烈气氛所感染。房门上挂着深绿的圣诞节花环,平日里灯架上单一的白色蜡烛换成了各式各样的圣诞蜡烛,五颜六色的星星拉花彩条闪闪发光,星星们一闪一闪,与烛光一同衬亮客厅。常青树上系满彩带、装饰球,蝴蝶结,一圈又一圈的彩带上挂着从蜂蜜公爵买来的拐杖糖,树顶端的明星上星座纹样忽隐忽现,一面是大犬座,一面是狮子座。天花板和墙上投射出的星座图像交替旋转变幻。楼梯旁墙壁上挂着的家养小精灵脑袋,都被克利切戴上了红色圣诞帽。门廊两侧的画像在布莱克家双子星座的微光中稍稍褪去严肃和冷酷,帘后的布莱克夫人在画框中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布莱克式的微笑。


  平安夜的晚宴持续到晚上九点。邓布利多和几位凤凰社的前辈先行告辞,留下一群年轻人和年轻人家的小鬼头们进行平安夜的余兴节目。母亲们赶孩子们早早上楼,进入梦乡。


  莫丽·韦斯莱对她的双胞胎儿子叮嘱道:“弗雷德、乔治,照顾好弟弟妹妹,不准带着他们胡闹!”


  “当然,妈妈——”弗雷德一脸正经地开口。


  乔治默契地接上:“也许我们可以——”


  “带着他们鬼混——”他们一齐做了个鬼脸。


  “爸爸,才九点,”哈利说,“我们可以玩牌吗?”


  詹姆冲儿子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去询问妈妈。哈利心领神会,哀求地看向莉莉。


  “当然,”莉莉的声音柔和而不失严厉,“只是,不许超过十点。”


  孩子们上楼去了,小天狼星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发问:“玩牌?”


  “你知道的,大脚板。”詹姆回答道,“Truth or Dare,最近在麻瓜小孩中也很流行。”


  “噢,可那不是——”小天狼星扬起了眉毛。


  詹姆打断他说:“那是少儿版。”


  “Truth or Dare?”隆巴顿夫妇看上去兴味盎然。


  “怎么,要玩吗?我记得房间里还有一副麻瓜纸牌。”


  闻言,莉莉下意识看向了雷古勒斯·布莱克,纯血家族的小少爷。


  “得了,莉莉,”小天狼星拍了拍他兄弟的肩膀,“别看他这样,雷尔可是好几年前就玩过了。”


  那是在一个阴云密布、雷声隆隆的午后。


  刚刚结束任务的雷古勒斯·布莱克疲惫地倒仰在墨绿的天鹅绒被子上。被褥柔软,思绪茫然。

  

  都是一死。


  反正都是一死。


  雷古勒斯·布莱克,食死徒中冉冉升起的新星,黑魔王的得力助手。他是一把趁手好刀,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他不像别的食死徒那样疯狂,但总是效率最高,动作利落。他往往最先动手,因为他要抢先杀掉该死的人——至少比其他人更加罪有应得的人,好去骗自己在用另一种方式执行正义。可是这种人实在太少了,名单上的绝大多数死有余辜。所以他只好成为机器,装作是机器,才能摒弃杂思,手起刀落,以示忠诚。他尽量不杀小孩,唯有遇到以捉弄猎物为乐、享受杀戮的同伴时——不,他甚至不屑称他们为“同伴”——会先对他们的猎物下手。至少让人死个痛快。


  他对自己虚伪的怜悯感到恶心。


  可他不得不做对布莱克家来讲正确的事。


  何况花言巧语的毒蛇起先完美地藏起了獠牙,等他露出真面目,你才发现自己业已深陷泥塘,坠入深渊,无法回头。


  被褥柔软,思绪沉沉。身心俱疲,却难以入眠。当下难以入梦,昨晚做的,已经模糊的梦又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模糊,清晰。清晰,模糊。


  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吧?他的哥哥小天狼星,大概三四年级的样子,午睡的时间出现在房间的窗外,骑着飞天摩托招呼他外出探险。用几道魔咒反复加固好反锁的房门,他轻巧地从窗台跨上摩托后座。


  兄弟俩的目的地是霍格沃茨特快沿线附近的一家麻瓜咖啡馆。他们在云层间飞行,掠过飞鸟,高声谈笑。呼啸的风灌进衬衫,吹得整件衣服鼓起来,轻飘飘地像在自己飞翔。从空中往下俯瞰,满目苍翠,高高的冷杉树挨挨挤挤。再往外植被渐稀,道路出现,两道单行线交错之处的一块绿地上立着一栋半悬空的二层小楼。一层的开放式楼梯通往二层咖啡馆,二楼的落地玻璃在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


  全神贯注。


  当你全神贯注时,酷爱捉弄人的缥缈回忆又悄悄掀起面纱,显现出藏在迷雾中的一角。梦境到此结束,梦境的起源却走到了你的面前。


  雷古勒斯·布莱克回想起来,七年前小天狼星被分到格兰芬多时,布莱克家的家长怒不可遏地送去了一封吼叫信,小天狼星隔天同样不甘示弱地作出了回敬。


  他慵懒的,特意拿捏着腔调的声音回荡在大宅里,信中的内容一如他桀骜不驯的性格,这般阴阳怪气,令奥赖恩和沃尔布加更加气急败坏。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对你们对我分院结果的遗憾深表遗憾(雷古勒斯确信他在这句话后面听到了小天狼星压抑的笑声)。但是毕竟已经无法挽回了——从我出生开始,所以只能请你们祈祷我在格兰芬多过得愉快,愉快到让我毕业愿意回去继承家业……唉,恐怕我这个格兰芬多的叛徒,寄回家的信都要被当做间谍一般拦截检查吧?对了,你们可千万要看好我的乖弟弟,别让他学到了我午夜夜游(重音)的‘恶习’……”


  沃尔布加恨不得立刻把在空中飘荡的吼叫信撕碎,可小天狼星早有准备,施在信上的厚厚一打防护咒足以撑到信末。雷古勒斯趁乱去地下室找到克利切,请他帮忙在午夜截住来信,不惊动老爷和夫人,悄悄送到自己的房间。——噢,克利切,一想到克利切,雷古勒斯的心头又不禁涌上自责与内疚,如果不是自己将他献给了黑魔王,他又怎么会遭受烧心毒药的煎熬?


  午夜,正如雷古勒斯预料一般,忠实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将兄长的来信送到了他手上。他满怀期待地,带着忤逆父母意志的新鲜感和刺激感,与一丝隐秘的叛逆,展开了羊皮纸:


  “雷古勒斯:


  “嘿,我亲爱的弟弟,我敢打赌,你保准能拿到这封信,是不是?


  “听我说,格兰芬多没什么不好的,一切都新鲜有趣。虽说分院帽觉得我也可以被分去斯莱特林,但是去了那里,跟家里有什么区别?关于斯莱特林的种种,我早就听腻了,我果然还是更适合探险未知,不是么?如果在学校我也得继续待在那种无聊烦闷的气氛里,我恐怕会疯掉的。


  “而且我在列车上认识的相见恨晚的好友,詹姆·波特,也是一个格兰芬多!(另:是个纯血统,所以请少念叨我些吧。)你肯定会觉得惊讶——我们在车上用看魁地奇的望远镜发现了一家麻瓜咖啡馆!大概挨着魔法结界的边缘,我和詹姆已经确定了它的坐标,打算什么时候来场探险。到时我们可以骑扫帚——不,雷尔,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想搞一辆很酷的飞天摩托吗?最多再过个两三年吧,我一定能自己改装好。那时你也在霍格沃茨,等周末或者什么节假日,咱们可以骑着摩托飞过去,快到那儿就降落在地面上行驶,假装成普通摩托车和普通麻瓜……”


  巫师界没有纯粹的纯血统,巫师的感情也不可能是纯粹的快乐。


  快乐与痛苦往往相伴相生。小天狼星在格兰芬多获得愈多的、这样字里行间洋溢出来的快乐,意味着他会在家里遭受愈多的冷遇和不满,而这又会使他感到愈发强烈的痛苦。


  在冰冷尖锐的家庭矛盾中,雷古勒斯早在进入霍格沃茨前,在戴上分院帽前,就明白了作为一个布莱克应该懂得的道理。早在作出选择前,他就明白——他不只有一个选择,但只有一个正确的选择。布莱克家总不能两个儿子都是“叛徒”。


  所以他拒绝去想他怎么做,他只需知道他怎么做。分院帽高声宣布结果时他没有看向格兰芬多的长桌,那时他还天真地以为用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逃避去想“不敢”还是“不能”的问题。他拒绝分清“不敢”与“不能”,因为前者不过说明他是个只会顺从父母的懦弱小鬼,而后者,含着洞察一切但仍选择走上家族希望的道路的自我牺牲的孤勇。


  小天狼星和他的关系愈来愈糟,小天狼星和家里的关系愈来愈糟。假日里小天狼星开始留校,去波特家,就算在家也通常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后来他直接离家出走,成了“波特家的二儿子”。


  他们甚至还没有一起在礼拜六去过霍格莫德,更遑论履行那个埋在数年前的羊皮纸里,再也没有提起过的,称不上约定的约定了。


  反正都是一死。


  那为什么不在死前做件自己想做的事呢?


  窗外雷声隆隆。雷古勒斯从床上起身,他仍记得那个坐标,他不清楚怎么去买麻瓜的衣服,但他知道哪里可以弄到他想要的东西。不过一墙之隔。他走进隔壁房间,打开小天狼星的衣橱,在破洞的肥大的嘻哈风的等等一叠牛仔裤中选出了较为中规中矩的一条,再从荷叶领衬衫后面拿出一件简洁的白衬衫,最后,外套——谢天谢地,他的兄弟买了一件纯黑的长风衣,很酷,也很布莱克。


  兜里鼓囊囊的,掏出一看,是数张大额的麻瓜纸币。雷古勒斯意识到了什么,又查看了衣橱里几件衣服的口袋——都塞满了纸钞。


  他早就——他时刻都在准备从这个家里逃走?


  雷古勒斯幻影移形到高高的冷杉树丛间。走出树林,来到咖啡馆前。现实与梦中不尽相同,这栋二层建筑略显破旧,尤其是一楼的开放式阶梯,金属踏板锈迹斑斑,紧挨着的铁皮墙上喷满了颜色鲜艳、难以理解的朋克涂鸦。他想,要是用修复咒会变成什么模样?“哐哐”地走到二楼,进门就是点单的吧台。从价目单和装潢陈设来看,是一家蒸汽朋克风格的咖啡馆和酒馆的结合体——姑且仍称它为咖啡馆吧。顾客零星,灯光昏暗,唯有入墙式书架下装了几盏较为明亮的壁灯。熟悉的机械复古风使雷古勒斯联想到炼金实验室,倒是个能安静思考的好地方。但下一秒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响起时,他马上改变了想法。失真的吉他声中,他依稀听到顾客中有人在说话——


  “真少见,爵士可是从来不亲近生人的。”一个女声说。


  “是么?”一个男声回答,“那的确稀罕,要知道我家的那位爵士,可是怎么也看不顺眼我这个逆子。”


  “风雨欲来啊,老兄。”吧台后的老板看着墙对面落地玻璃窗外的铅灰色密云,漫不经心地招呼说,“喝点什么?”


  雷古勒斯同样心不在焉,手指随便在价目单上一点。


  他在靠墙的一侧坐下,打量着书架上的麻瓜书籍。朋克咖啡馆,书籍当然也很朋克,摇滚,纹身,反|政|府等等元素堆砌,种类零散。饮品很快被端上来,冰块叮叮当当,在半透明的棕褐色液体里缓缓融化。阵阵雷鸣,从午后开始蓄积的雨水终于落下。杯壁升起水雾,一如落地玻璃上浮现的浅浅白雾。


  雷古勒斯无心品茗,实际上他压根没留意自己点了什么玩意。他的目光在书架上游走着,黑色布艺书皮,书脊上是烫银标题,《1984》。麻瓜关于未来的想象?他抽出书本。


  是一本内容在他意料之外的书。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THE DARK LORD IS WATCHING YOU.


  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仿佛隐隐刺痛发烫。——是幻觉。


  他长吁一口气,继续往下看。他的阅读速度很快,浏览过大半本,不由得暗暗心惊。记得三年级时的魔法史课堂上,宾斯教授曾叨叨絮絮地提及预言家的相关历史:“……巫师对梦境的讨论从未断绝,近代18世纪末期,先知卡珊德拉·特里劳尼曾提出‘梦境是警示与预言’的论述……预言家们对梦境看法不一,称得上是众说纷纭,今天的课后作业是选取一种观点进行论述。”


  下面有学生咕哝抱怨:“这涉及的是算术占卜的范畴吧……”


  “安静,安静!”宾斯教授拍了拍讲台,一向温吞的他声音罕有地洪亮起来,“历史无所不包!不要抱怨论文难写,我要给你们一个忠告:留心观察,留心思考。当你确定一个主题,即使模糊宏大,只要你挂记着它,你生活中近日遇到的一切都会去帮你确定它,完善它,补充它。只是要——思考。假使你记住这一点,那么将裨益终身。”


  确实如此。宾斯教授的忠告,在其他科目上也给了雷古勒斯很大帮助。但他从没想到会有一天,当困苦于集团斗争时,居然发现魔法世界的斗争竟以某种形式巧妙地应验在一本麻瓜的讽喻小说中。“人性是相通的。”他曾在某本古代哲学书上看到过这句话,虽然不知道古代的贤者有没有将麻瓜列入此等范畴,不过要是将其包括在内,人类是相通的,麻瓜作出了如此精妙的预言也不足为奇。


  纯血统的乌托邦,正在逐渐演变为黑魔王进行恐怖统治的極権主義世界。


  他沉重地合上书,正欲一饮杯中物以解身心焦渴的灼烧感——


  “爵士!”


  随着女孩的短促呼唤,一只英国短毛猫窜到了雷古勒斯的桌上。它用绒布般的灰毛轻柔地蹭了蹭雷古勒斯放在书封上的手,明明是讨好的动作,但由神情高傲的猫咪做来并不显谄媚,反倒像是对人类的赏赐和恩宠。


  “不是说它不亲近人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在金发姑娘后面走过来。


  “是真的……今天到底怎么了?”


  甫一照面,两个人都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小天狼星以为面前的是两年前离家出走的自己,而不是自己的食死徒弟弟。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很短很短。反应过来,两人的右手都紧紧握住了衣兜里的魔杖。


  金发姑娘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反复打转,犹疑道:“你们是——兄弟?”


  “是。”小天狼星生硬地说,“我们有事要谈,出去谈。”


  女孩看向落地窗外,暴雨滂沱。她试探着说:“等雨小一些也不迟吧?正好,可以请你弟弟一起来玩刚才说的游戏。”


  “等我喝完这杯也不迟吧。”雷古勒斯感觉更渴了,紧张所致。他若无其事地举起酒杯,灌了一口。冰冷的液体冲下咽喉,一路灼烧。


  该死,度数得比火焰威士忌还高吧?果然朋克。


  他按捺住不适感,挑衅地看着兄长,问一旁的女孩:“什么游戏?”


  金发姑娘轻快地答道:"Truth or Dare."


  她将抱着猫的雷古勒斯领到他们的卡座,安排他在小天狼星旁边坐下。精神紧绷,他简直怀疑要是小天狼星用无声咒或别的什么自己能否察觉出来。此外,还有对略带刺激的麻瓜游戏的些微不安。紧张到极致反而会感到大局已定的平静——他抽出面前的牌,翻开,JOKER——大石落下。听天由命,他想。


  “Truth or Dare?”小天狼星问,又嘲弄说,“选Truth,不过把你做的那些破事说一遍好了。”


  围坐成一圈的朋克男女们意识到了兄弟俩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屏住呼吸,自觉地把提问权交给小天狼星,睁大眼睛看着平常不可能在这家咖啡馆中上演的家庭伦理剧。


  雷古勒斯没有回答。


  “那么,Dare——你敢不敢去邓——去校长面前走一趟?”


  校长?真看不出来,现场观众们想,外表文静的弟弟莫非是深藏不露的校园一霸?


  多么有趣,世界转换,角色颠倒,一时间叛逆者与乖宝宝的角色反了过来。


  Truth or Dare? Dare or Not?


  是个问题。


  “胆小鬼。”那双和雷古勒斯一模一样的深灰色眼睛像在嘲讽他,这是他11岁走向斯莱特林长桌时最害怕看到的眼神。


  都是一死。


  反正都是一死。


  他的人生结局大抵是为了个人的执著与家族的荣耀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静静死去,也许最开始会被当成失踪。如此方能两全。


  不过一死,那么去见一面又有何妨?


  于是他饮尽杯中的威士忌,沙哑道:"Dare."


  小天狼星错愕地抓住了雷古勒斯的肩膀。


  “怎么,你敢不敢带我去见邓布利多校长?又不是我要带你飞离死亡。”雷古勒斯用法语说,自以为开了个漂亮的玩笑。


  但是小天狼星没有笑。他收紧双手,草草地告别,沉默着把雷古勒斯拉拽出去。


  雨停了。离开咖啡馆时雷古勒斯回头看,二楼的落地玻璃因有了残留雨水的反射,比平时还要金光闪闪。


  见到邓布利多已是晚上。


  在重重保密的谈话室里,雷古勒斯井井有条地述说着自己关于魂器的猜测,好像——不,这些内容的确在他的脑海中翻滚了数日。余光瞟到兄长脸上难掩的惊诧,他心中升起带着酸楚的得意。


  讲述完毕,在场的三人都短暂地没有言语。


  最后,邓布利多说:“非常感谢,布莱克先生。”


  而他平静地问:“你的要求是,邓布利多校长?”


  ——不可能就轻易结束了。


  “是一个沉重的要求,”邓布利多顿了一下,“我希望得到你倾尽全力,毫无藏私的帮助。”


  他带着布莱克式的高傲开口说:“那么,我也有一个要求。”


  “请说。”


  “我要您保证——布莱克家的荣耀。”


  小天狼星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而邓布利多和蔼微笑着道:“当然,我的孩子,你和你的兄长都将是布莱克家的英雄。”


  后来因为那该死的挂坠盒,雷古勒斯还是失踪了几天。黑魔王心中的些微怀疑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更明显的忠诚来打消。几天过去,他愈发憔悴。奥赖恩病倒了,雷古勒斯猜他有所觉察。可是奥赖恩不说,雷古勒斯也不能说,这是父子间为了家族名誉的默契信任。


  黑魔王愈发器重他,他愈有价值,亦愈发危险。他变得很忙,有时甚至一离家就是半年,平时消失十天半个月更是常事。有一天他离家万里,收到了父亲与世长辞的消息。等他回到格里莫广场,倒在病床上的成了母亲。


  雷古勒斯拉着母亲的手,才发现布莱克夫人的纤纤玉指不知何时粗糙起来,无论如何保养也不复青春的光滑细腻。


  沃尔布加有气无力地关心着小儿子的近况,然后不免提起叛逆的大儿子,声嘶力竭:“……小天狼星,那个逆子,冷酷的叛徒!”


  雷古勒斯用脸颊贴住母亲的手,安抚说:“妈妈,请您放心。我——我们都在做不令布莱克之名蒙羞的事。”


  纸牌晃动,JOKER。


  “雷尔,”小天狼星说,“抽牌呀。”


  梅花A。


  “噢噢,小天狼星,”詹姆眼尖地看到了牌,或是早有预谋,“梅花K和梅花A,你们兄弟俩花色相同啊,那么——”


  “别急啊,詹姆。”小天狼星依然从容地靠在沙发上,“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抽到JOKER呢?”


  莱姆斯·卢平认命地翻开牌面,无奈道:“无声咒不是让你们这样用的。”


  雷古勒斯像他的哥哥一样扬了扬眉。


  最佳拍档一唱一和——


  “莱姆斯,愿赌服输——”


  “不是特别难的问题——”


  “只是关心一下,”他们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坏笑,“你最近是不是有一个,新的,毛茸茸的小问题?”


  莱姆斯避而不答:“我还没有选择Truth or Dare吧。”


  “好,请问尊敬的卢平教授,敢不敢给学生家打个家访——”詹姆转头问莉莉说,“那叫什么?惦话?”


  小天狼星接道:“我知道,电话,安多米达家装了。”


  “好吧。”莱姆斯叹了口气,“第一个问题,是的。”


  下一轮抽中的是弗兰克·隆巴顿,他保守地选择了Truth。莱姆斯斟酌着问:“呃,你最尴尬的经历是?”


  弗兰克回忆了几秒,说:“O.W.L.考试时最后一门是魔咒学,我当时打算实践考试后向艾丽斯表白。没想到,天啊,实践考试她就在我旁边,那么近,念漂浮咒的时候她朝我这边瞟了一眼,结果我念到一半说了她的名字。非常,非常低级的错误,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出丑。想着至少得拿个E吧,后续意外超常发挥,得到了一个O。最重要的是——考试结束后还是成功约到她了。”


  艾丽斯与丈夫相视一笑,两手交握。隆巴顿先生握着妻子的手感叹道:“爱使人懦弱,也叫人勇敢。”


  詹姆·波特偷偷去牵波特夫人的手,莉莉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终究还是默许同他十指相扣。


  又一轮开始,依次发牌的环节,莱姆斯无可奈何地再次警告:“詹姆,小天狼星。”


  “好啦,好啦。”詹姆摊了摊手,“公平起见,换种玩法如何?转瓶子。”


  “好,各凭本事。”小天狼星说。


  于是开始平稳旋转的酒瓶先是在桌上乒乒乓乓跳起了踢踏舞,瓶中淡金色的酒液荡漾,冲击着橡木塞,眼看瓶口要往詹姆那边指去,紧接着突然长出双腿,跳着塔朗泰拉舞来到小天狼星一侧。


  “别啊,詹姆,”小天狼星撩了撩头发,“我都想好要问,你在床上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是什么了。” 


  “还能疯过你和詹姆差点把床炸了的那次?”莱姆斯说。


  而詹姆涨红了脸,手一抖,酒瓶摇摇晃晃,倒在小天狼星旁边的雷古勒斯面前,瓶口对着雷古勒斯,瓶底对着詹姆。


  小天狼星悠闲地吹了声口哨:“谢了,兄弟。”


  "Truth."雷古勒斯波澜不惊。


  “呃……”詹姆支吾着思考下文,总算给被无辜殃及的雷古勒斯想出一个比较轻松的问题,“你——当你低年级的时候,最不敢告诉家人的秘密是什么?”


  出乎意料,雷古勒斯沉吟一阵,问:“抱歉,可以换成Dare吗?”


  小天狼星带着一丝解围的意味插嘴说:“得了,他从小就是模范生,你指望问出什么叛逆的夜游秘密?”


  “唔,那么……”詹姆思索着,星座投影转过他的脸庞,投向后面的楼梯。


  “抱歉。”莫丽忽地开口说,盯着楼梯间的一丛阴影,“给我出来,乔治,弗雷德!”


  双胞胎一个吐舌头一个拉眼皮做着鬼脸不情不愿地走出来,嘴里嘟囔着什么“看吧这个距离果然会被发现”“没法伸长耳朵就不能保险”,罗恩、哈利和纳威也乖乖跟在他们身后,缀成一串,哈利手中还抓着那打游戏卡牌。


  亚瑟打圆场道:“莫丽,毕竟是圣诞节。”


  “好吧,”她深吸了口气,“看在圣诞节的份上,现在马上去睡觉。”


  詹姆觑探着莉莉的脸色,上前收走了哈利手里的牌,说:“晚安,儿子,明天再玩。”


  孩子们上楼去了。詹姆洗洗手中的牌,随意抽了一张。“正好是Dare,学小猫——”他念着念着不可思议地扬高了声调,“喵喵叫,像一只真正的猫咪那样。”


  冷静,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对自己说。猫咪,想想猫咪,那只优雅、傲慢的英短。不屑的,骄傲的叫声。


  它跳到桌面上,昂起头,张开嘴——


  他端坐在沙发上,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开口——


  詹姆的嘴巴张成一个“O”形,莉莉、莫丽、艾丽斯三人之间目光交错,交换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小天狼星弯着腰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雷尔,说起来,你的阿尼马格斯该不会是……”


  雷古勒斯给身旁的兄弟来了一记狠狠的肘击。


  “好啦,”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微笑着直起身,“喝酒吧。”


  大家高举酒杯,在“敬胜利”的祝酒词中干杯痛饮,欢笑,欢唱,一杯又一杯,喝得东倒西歪。终于胜利了。没有谁比雷古勒斯更庆幸,决战之时他能面对伏地魔不可置信的目光,面对“你怎么敢?!”的质问,亲口说出18岁时本打算留在遗书上的话:“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1984已然过去,1984的恐怖统治再也不会到来。


  客人们沉沉睡去,雷古勒斯吩咐克利切将他们送回房间。而他穿过走廊,在窗前找到了兄长。小天狼星拿着酒杯坐在窗台上,月光静静地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他听到动静,转过身对自己的弟弟举了举杯:“来一杯?”


  雷古勒斯用飞来咒召来香槟和高脚杯,给哥哥和自己满上,兄弟俩碰了碰杯。


  琼浆入喉,酒精作祟。他忽然低声说:“Truth是,分院帽问我要不要去格兰芬多。”


  小天狼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此刻方知自家兄弟从未言明之真实的沉重。“噢,雷尔……”他说,拥抱着他的弟弟,用力拍了拍雷古勒斯的后背,皎洁的月光刺得他眼睛发热。  


  “月色正好啊。”


  小天狼星跳下窗台,从玻璃橱柜里拿出一瓶醒酒魔药喝下。


  “适合夜游。”他打了一个响指,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回头看向弟弟,眼中是少年人的神采飞扬,“Dare or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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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词太烦了……


1.

  莫丽·韦斯莱对她的双胞胎儿子叮嘱道:“弗雷德、乔治,照顾好弟弟妹妹,不准带着他们胡闹!”


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时,韦斯莱一家应该没有加入凤凰社,但是文中私设不存在第二次巫师战争,此时战争结束,已经大概是80年代末。


2.

  “你知道的,大脚板。”詹姆回答道,“Truth or Dare,最近在麻瓜小孩中也很流行。”


哈利是从表兄达力那里知道这个游戏的。


3.

  “真少见,爵士可是从来不亲近生人的。”一个女声说。


  “是么?”一个男声回答,“那的确稀罕,要知道我家的那位爵士,可是怎么也看不顺眼我这个逆子。”


小天狼星的祖父因给了魔法部多如金山的钱,所以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4.

  她将抱着猫的雷古勒斯领到他们的卡座,安排他在小天狼星旁边坐下。精神紧绷,他简直怀疑要是小天狼星用无声咒或别的什么自己能否察觉出来。

……

  纸牌晃动,JOKER。


  “雷尔,”小天狼星说,“抽牌呀。”

……

  “别急啊,詹姆。”小天狼星依然从容地靠在沙发上,“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抽到JOKER呢?”


  莱姆斯·卢平认命地翻开牌面,无奈道:“无声咒不是让你们这样用的。”


  雷古勒斯像他的哥哥一样扬了扬眉。


平安夜的聚会上,小天狼星先抽到了JOKER(雷古勒斯看到了),詹姆想捉弄小天狼星,用无声咒将他们的牌面换成了花色一致的,而小天狼星也用了无声咒,将JOKER换给了莱姆斯。雷古勒斯由此确定,在朋克咖啡馆里,他的哥哥用无声咒让自己抽到了JOKER。


5.

  “怎么,你敢不敢带我去见邓布利多校长?又不是我要带你飞离死亡。”雷古勒斯用法语说,自以为开了个漂亮的玩笑。


“伏地魔”(Voldemort)的名字源自法语Vole de Mort,有“飞离死亡”之意。


6.

  “只是关心一下,”他们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坏笑,“你最近是不是有一个,新的,毛茸茸的小问题?”


  莱姆斯避而不答:“我还没有选择Truth or Dare吧。”


  “好,请问尊敬的卢平教授,敢不敢给学生家打个家访——”詹姆转头问莉莉说,“那叫什么?惦话?”


  小天狼星接道:“我知道,电话,安多米达家装了。”


文中设定莱姆斯在战后进入霍格沃茨任教,“新的,毛茸茸的小问题”指他的学生、安多米达的女儿尼法朵拉·唐克斯,守护神是北美长腿野兔,原著中,她在爱上卢平之后,守护神变成了狼。


7.

  双胞胎一个吐舌头一个拉眼皮做着鬼脸不情不愿地走出来,嘴里嘟囔着什么“看吧这个距离果然会被发现”“没法伸长耳朵就不能保险”,罗恩、哈利和纳威也乖乖跟在他们身后,缀成一串,哈利手中还抓着那打游戏卡牌。


后来他们发明了伸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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